“你也很爽的,景川,我操你的时候,我拿鞭子抽你的时候,哪怕我把你踩在我脚底下,你的鸡巴也是硬的。我甚至没对你用过药。”最后几个字,风赢朔已经咆哮起来了,随手又拿了个什么摆件砸过来。
景川动都没动一下,看着那东西同样砸在自己脚边。
碎屑飞溅,打在他裤脚上。
他抬头看着风赢朔,心头一阵苦涩。
那个人没有在审讯室见他,没有在办公室或者书房见他,而是在一个没有过糟糕回忆的房间;那个人枪法一流,哪怕是随手一枪也不会失了准头,盛怒之下两次砸东西,却没有一次砸到他身上。
可他说他不理解。
“你真的不懂吗?我会心甘情愿跪在你脚边,是因为我爱你,不是因为我是你的性奴。”景川直视着他,坦然地说,“你的鞭子能把人的皮肉撕开,骨头抽断,但你用它让我得到快感。一开始或许只是因为被我挑衅了,想要玩弄我。后来呢?”
景川向前走了一步。沉重的铁链在地上拖出钝响。
“我的直觉很准,我感觉得到你对我也和从前不一样了。可就算是这样,你想踩住的,依然不止是我的身体,还包括我的人格。”
“也许那是你爱一个人的方式,却偏偏是我不能接受的。两年的时间不长,如果我是以前的我,你是以前的你,那我能忍。可我们都不一样了……”景川费力地抬起戴着重铐的手,右手四根手指并拢戳在自己心口,说,“我这里会受不了。”
他又往前走了一步,“我宁愿用别的,哪怕危险一百倍的方法去获取自由。”
“风赢朔,我知道,你以为我想见你,是要耍心眼求饶。”他微微摇头,“你错了。我不求饶。”
他还在往前走。
步子不大,因为脚镣实在太重了。这一个多月,他的脚腕已经磨破了。鞋底踩在地上散着的不知道是陶瓷渣还是玻璃渣的碎东西上,沙沙地响。
他在风赢朔面前不到一米的距离停下来,依然直视他。
几秒钟之后,他声音低下来,说:“既然没跑掉,那我就想,再见一面,告个别。”他笑了笑,“因为我知道,我死在浮世夜都的笼子里的时候,你不会去看的。”
风赢朔不做声,脸色沉得可怕。
等了一会儿,景川说:“你看起来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过还是要多小心黑桃三。我听说他们接了委托就一定会完成。”他顿了顿,接着说,“让人把我送回监禁处吧。哦,不对,已经转到训诫处了。我们……就这样吧。”
说完这句,景川似乎就没什么要说的了,静静等着风赢朔叫人。
但等了好一会儿,风赢朔也没按呼叫器。
风赢朔说:“景川,我会把你丢进‘笼子’。”
“嗯。”景川表示知道。
“七个笼子,每一个都不同。”风赢朔十指交叉,眸色幽暗,“如果你能从第七个笼子里活着出来,我放你走。”
景川愣了愣,笑了:“当初你把上官丢进笼子,在一定时间之前,不能选择五星及五星以上类别的处刑方式,因为你预备用一晚上的时间折磨虐杀他。现在是七个笼子,是想折磨我多久?七天?还是说中途会让我休息几天恢复一下好让下一次的‘娱乐’更尽兴?”
“活着从第七个笼子里出来,你放我走。可是折磨的方式是你说了算的,不是吗?你当然会让我活过前面六关,可是会让我在最后一刻死在第七个笼子里。”
风赢朔忽然也笑起来:“景川,你说你不求饶。可现在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和当初见过的一样的眼神。”
“什么眼神?”
“你激我不对你用药的时候,还有从青山庄园回来准备判决的时候,以及其他一些时候。”风赢朔往后靠,语气笃定地说,“你不求饶,但是你也不想死。”
景川怔住。
他的确没想过求饶,没想过还能活下去。
但或许,求生终归是人的本能。
而风赢朔扬起了眉,眼神里原本如同深渊一般的黑沉像被点燃了似的,透出亮来。
“我本来还没想好怎么安排这七个笼子,但是你刚才那番话让我决定好了第一个。”风赢朔说,“第一个笼子就安排一场角斗吧。你可以选择一开始就放弃,然后死在第一个笼子里,那就不会有后面六个笼子的折磨了。”
景川不说话。
“你也可以赌一把,看看能不能活着从第七个笼子出来。”
景川仍然沉默地站在那里。眼前的风赢朔忽然给他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他仿佛看到风赢朔眼睛里有黑色的火焰在跳动,燃烧着阴暗的暴虐,还有他看不懂的复杂的东西。
天色已经有些暗了,房间里却还没有开灯。
风赢朔坐在米色的沙上,黑散在肩头。
他像一头潜伏在暮色的树影中的野兽,眼睛露着凶光,等着用尖锐的牙齿和利爪慢慢撕碎猎物。
“景川,你会在第一个笼子就放弃呢,还是会一个一个挑战下去?”风赢朔说,“有一点你说对了,我没打算去看。会有人把每一次的结果告诉我。”
“我说话算数,”他看着景川,“你能活着从第七个笼子里出来,我就放你走。给你合法身份,给你自由,给你澜星的船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