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居设计感的展览馆内,暗色红墙上与透明玻璃柜内展示着一排排生动的油画,油墨香静谧流淌在这个艺术空间。
谭臻为这个画展忙碌了好几个月,看着如今人潮不息的画展如同看着一个刚刚长大的孩子,满满的成就感。
身旁是特意陪着她的顾以巍。
谭臻和前来观赏的画家朋友们寒暄着,顾以巍也不多话,而是相当有存在感地站在谭臻身边,目光一直追随着闪闪光的妻子。
和谭臻一起办画展的朋友秦菡萏看着这夫妻二人啧啧摇头,作为独身主义者有时她也会感叹谭臻的运气,听说两个人从校服走到婚纱已经许多年,是朋友圈里羡煞旁人的一对。
不过那又如何,秦菡萏偶尔会羡慕,却从来不会想要拥有。
没人比她更清楚男人的劣根性。
大门口不断涌进参观者,画家的私人艺术展能有这样的人流量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情。
事实上顾以巍也一直帮着画展宣传造势,参观者有不少都是他们的朋友。
乔应炀也得到了他的邀请,但来的人却让他有些意外。
那是一个一眼就足以吸引所有人注意力的男人,并非因为他的容貌,而是相当挺拔的气质。
男人腰板挺直而眉目坚毅,眼神清澈明亮,简单的衬衫长裤足以撑起浑身萦绕着难以忽略的正气。
谭臻注意到了他,笑容一顿:“乔先生,没想到您也来了?”
谭臻努力让自己保持自然,一时之间没让顾以巍看出不对劲。
“乔少校?”顾以巍恍然。
乔应城和乔应炀的长相虽然是不同风格,但总体轮廓是相似的。
从高中起乔应炀就把自己的哥哥挂在口中,他也对乔应城略有耳闻,只是乔应城似乎因为当兵常年在外,两人从未见过。
乔应城对谭臻微微一笑,清亮的眼风落在顾以巍身上,有一瞬间顾以巍觉得像是破空而来的一柄刀刃。
但仔细一看乔应城脸上是毫无破绽的礼貌微笑,他客气地伸出手:“顾先生,久仰大名。”
两人简单地握了个手,一触即分。
“应炀有事来不了,我正好对画很感兴趣,也来凑下热闹。”乔应城对着夫妻二人解释。
顾以巍敏锐地察觉到了乔应城和谭臻似乎不是第一次见面,但他并未表露出来:“上次应炀的婚礼本来有机会和乔少校认识的,只是当时有事错过了,真是遗憾。”
乔应城低笑:“这倒没关系,现在也一样见面了。早就听说顾先生了,可惜迟了许多年才认识。”
谭臻莫名觉得这两个人之间有股火药味,和乔应城客气几句就拉着顾以巍走了。
站在原地的乔应城目光落在了谭臻背影上,低低喃语:“只是索性还不晚。”
“你和他认识?”走出好长一段距离,顾以巍问谭臻。
谭臻有些莫名:“不算认识,之前婚礼上你不在,我和乔先生见过一面。”谭臻下意识并不想告诉顾以巍更多,她和乔应城本来就没多少交集,上次那个意外她也再不想提及。
所幸顾以巍并未追究这个问题,只是低着头沉思的模样。
“老公,怎么了吗?”谭臻看着顾以巍的神色奇怪道。
顾以巍说不好什么感觉。旗鼓相当的男人和男人之间并非只有惺惺相惜的友谊,相反,竞争是雄性的本能和天性。
他在乔应城身上本能地察觉到了危机感,那样的目光让他很不喜欢。
但是这种感觉毫无缘由,他也不可能对着一个风度翩翩的男人鸡蛋里挑骨头。
他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谭臻还要招呼别的朋友,顾以巍便一个人到咖啡间点了杯咖啡。
正一个人细细品酌,身边出现了清亮而熟悉的女声。
“顾哥哥,我找你好久。”
顾以巍抬头,看到一身漂亮短裙的童潇潇。
已经深秋了少女还穿得这样单薄,毫不吝啬地展现出自己笔直的长腿,露出来的肌肤光洁如玉,丝毫看不出那天晚上顾以巍留下的狼藉。
顾以巍下意识看了一眼谭臻的方向,温热的咖啡烫着他的指尖,让他不自觉敲着杯壁。
“找我做什么。”顾以巍低头继续喝着咖啡,声线压低,“我说了,那是最后一次。”
“噢,好无情啊。”童潇潇丝毫没被男人的冷脸吓退,一屁股坐在了顾以巍对面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