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如释重负般伸出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妈妈的同事是专门宣传艾滋病防治的,说话很幽默,很快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他播放起一段视频,所有人的焦点都聚焦在了屏幕上。
而只有我至始至终都盯着妈妈,我不知道周子豪现在躲在哪里按着那遥控器,我只能看到台上的妈妈现在额头上的汗越流越多。
所有人都在看视频的时候,妈妈却微微地张着嘴,闭上了眼睛。
我心如刀绞,看到妈妈在几千人面前被这样玩弄,比死了还难受。
这时妈妈看着台下突然露出可怜的表情,也就在这之后,妈妈的表情舒展了好多。
周子豪一定在这里!
但我坐在领导堆里动弹不得,但其实,就算我能动,又能怎么样?
我坐在座位上看着台上的妈妈怔怔呆,是我太没用了。
宣讲结束后,我跟妈妈坐着来的时候那辆大巴从武汉大院回到了医院,妈妈似乎是累极了,在车上一坐下就睡着了。
下了车后妈妈让我先回去,她还要在医院开个小会。
我没多说什么,就离开了。
走出医院我突然不想回家,于是给时莹打了个电话,约她出来吃饭。
我突然特别想见她,因为我现,我的世界好像只有她了。
时莹很高兴地对我说:“我们回家吃吧,我这两天跟大厨学了不少功夫呢?”
我说:“原来你是学做菜去了吗?”
时莹“呸”了一声,说:“你在哪,我现在下班了,你直接来我家吧。”
“我在我妈医院,我现在就过来。”
“你去医院干嘛?生病了吗?”
“没有,别瞎猜,到了你家我再跟你说。”
于是我就坐公交去了时莹家,时莹开车比我先到,我一进门,时莹就开始炫耀自己的手艺。
然后迫不及待地要给我露两手。
我在厨房陪着她做菜,就跟她说起今天去武汉大学的事。
听到我说我随便听了一节课,居然是时阿姨的课后,时莹尖叫了出来:“这……也太巧了吧。”
有时莹在身边,我压抑了一天的心情也好转了起来,说:“我当时也吓了一跳呢,时阿姨点名的时候还看到我了,就看了我一眼,说起来,她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那可不一定。”时莹说了句。
“你妈妈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啊。”
“那是因为……”时莹手上的锅铲停了下来,脸转了过来对我说:“我妈很少会露出表情。”
“这么酷吗?”
“不是因为这个。”时莹缓缓地说:“我妈小时候得了一种很罕见的病,损伤了面部神经,但也不是歪嘴巴那种面瘫,她就是很难做出各种表情。”
“啊?”我实在想不到是因为这个。
时莹叹了口气说:“因为这个病,妈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在一般人面前她永远都是面无表情的。”说完,又叹了一口气。
我安慰式的摸了摸时莹的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时莹又说:“妈妈在我面前会轻松一点,会很努力地去笑呢。”
我下意识问了句:“那会对我笑吗?”
时莹踢了我一脚,哈哈笑着说:“想多了你,你先想想怎么讨好我妈吧。”
我说:“我今天还帮你妈搬箱子呢,你妈也没有那么不喜欢我吧。”
时莹斜着瞄了我一眼,奸笑着说:“我妈喜不喜欢还不是要先看我喜不喜欢,好好表现吧你。”
陪着时莹做完了菜,饭也差不多熟了,来到餐桌上,我马上就试了一口宫保鸡丁,确实有点东西,味道很清爽,我不禁给时莹点了个赞:“好吃。”
时莹笑着说:“我跟你说,我有个大计划。”
“什么?”
时莹看起来兴致非常高,说:“我最近看了公司所有的账,你知道吗,公司的资产负债率竟然只有7%,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
这方面我确实完全不懂,只能摇头。
时莹说:“餐饮企业正常的资产负债率在4o%到6o%之间,7%是个什么概念,就是完全没有负债啊,这代表着我爸去世后,公司完全停止了展,天天吃老本。”
我问:“没有负债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