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像要吃了我,”盛迦哑声说。
宋霁安靠在帐篷角落,目光闪烁:“你疼吗?”
“你说呢?”她哼笑一声,直白说:“你还想来?”
宋霁安没有忍住,她再次抬手抚摸上了盛迦的脸和头脑勺,最终指尖没入她的丝之间,稍微用力,将她的脑袋抓得后仰。
她脸上的小酒窝压出一道阴影,歪了歪头,“可以吗?”
盛迦难得顺从地说:“可以。但是宋霁安,你想毁了我吗?”
“你说什么?”宋霁安微愣。
盛迦保持着着这个姿势接着说:“你现在的目光像是想把我的脖颈折断,或者想俯身彻底让我落在你的掌控中。”
宋霁安与她对视,在她的瞳孔倒影里看到了自己带着恶劣笑容的面孔。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释放出这样的笑,像是被她时时刻刻压抑在心底的破坏欲就这样被盛迦抽开了束缚的笼子。
从她高中怀揣着计划想步骤严明地同盛迦交友开始,她便早早将盛迦视作笼中雀。在她原本的计划里,她将交到一中她最感兴趣最认可的朋友,对方也要逐步按照计划视自己为挚友,后续却又因为友情和对盛迦自内心的欣赏而将这样的想法死死压抑交出自己的一片真诚妄图换取盛迦的真心。
她以为自己得到了一切,结果却是一场骗局。
她可以不计较,她也可以体谅盛迦,她小心翼翼地将那些不该属于她的阴暗潮湿的想法压抑回心底。仿佛所有人眼底的宋霁安是什么样,她就真的是什么样。
直到今日,盛迦亲手拆开了这份礼物。
她看到了一个不同于宋霁安这个人任何一项特质的形象。
就像盛迦说的,她不是神,她做不到一切的选择都是正确的永远保持冷静;宋霁安也一样,她做不到永远保持开朗乐观,一丁点阴暗面都没有,若一个人在外界的形象是这样一定不是因为她足够完美,而是因为她足够会隐藏克制。
或许这样的宋霁安也只能安心展现在盛迦面前,她们见证过对方的狼狈不堪与意气风,对对方的本质了若指掌,任何伪装都是徒劳无功。
宋霁安没有回答,她跪坐在地面,捧住盛迦的脸再次吻了上去,她的舌尖舔舐过伤口,刻意在伤口边逗留,听盛迦出一点被刺痛的抽气声。
她追逐着盛迦的眼睛,那双幽深的眼睛覆盖上了一层水光,却仍旧带着骄傲与挑衅。
那是激将法,那是引诱,那是盛迦编制的牢笼,可宋霁安毫无停滞地踩了过去,不会有人认输。
这里是世界的尽头,这里没有任何人知晓谁是盛迦谁是宋霁安,更不会有人知晓她们难以言喻的过往,也不存在任何未来的展开。
粘稠的水声里扯出一根银丝,唇舌的分离意味着这个吻终于走到了尽头。
盛迦抬手拥抱住了宋霁安,下巴抵在她肩头,突然轻声笑起来,扯到了唇角的伤口也没什么所谓。
“宋霁安,还有五天,”她低喃着说:“距我们离开阿尼尔斯群岛还有五天。”
宋霁安闭上眼睛,指尖插在盛迦丝间,轻柔抚摸着她的后脑勺,点了点头,“好。”
她们还有五天可肆无忌惮放纵的时间。
很好,非常好。
-
时针从六走到一,孟叶冉她们的营地终于迎来了盛迦和宋霁安的回归。
她们背着自己沉重的背包,从雨水停息之后便踩着湿润的泥土一路走到了这里,花了整整三个小时。
孟叶冉几人早已将帐篷搭好,大概是现在已经快接近八月份,太阳离北回归线也远了些,头顶的天竟然有了一点朦朦胧胧的晚霞。
凌晨一点的晚霞。
孟叶冉和东臻坐在她们搭好的折叠椅上,两人中间是用石块垒起来的火台,上面正挂着轻便的不锈钢壶,有奶香从里头传来,她们捧着杯子给各自倒了杯热牛奶。
孟叶冉几人六点不到就抵达了原定的休息点,宽阔的苔原带视野极其开阔,她们迅在这里安营扎寨,收集可用来生活的树枝,甚至在雨停之后还一起用带来的陶瓦罐煮了一锅方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