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无法说明个中理由。
再见面时,阿尔托利看起来很悲伤。
他手上拿着我的最新检查结果,对我说抱歉。
“我放出了大话……到头来却……”
他低下头,声音哽咽,疑有哭音。
初夏的天亮得早。
从玻璃窗外射进来的蒙蓝晨光像缥缈的雾,他站在那里,看起来下一刻就要消失在雾气里。
我哪能再同他生气,立刻上前一步将他抱到怀里,试图舔掉他的眼泪。
可无论我舔多少次,那里总有滚烫的泪珠一颗颗落下,像破碎的深海之心。
“西恩,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但我不想你死。”
“你愿意嫁给我吗?嫁给我,我可以……对你,做更……深入的治疗。”
“我便能救你了。”
我立刻明白他的所指。
更深入的治疗,是指他的生-殖器的进入我的身体。
是指我们会做伴侣之间最亲密的事。
是指我彻底将自己交出,不光肉-体,就连精神,都由任他主宰控制。
这曾一度是我深深渴求的,也为此做了长达多年的准备,但这一刻真的来临时,我却只感到一种荒谬的可笑,以及来自命运的深深嘲弄。
结婚,是为了合法的身体深度结合。
身体的结合,却是为了最大公无私的理由,即让我活下来。
我倒宁愿他不提婚约,不说得这么清楚,就直接强要了我。
那我还可以留存点小小希望,骗自己,阿尔托利也是有点喜欢我的。
他怕我受辱的小心翼翼,他给出自由抉择的尊重,只代表他对我毫无所图,只是将我当做朋友、亲人。
我以为我是竞争失败出局了。
但对比他给予舒尔茨的笑容,我根本连棋盘都没上过!!
狂暴的嫉妒,让我面目狰狞,连獠牙都阴森森地冒了出来。
阿尔托利被吓到了。
他在我怀里微微颤抖,肌肉绷得很紧,但仍然克制着自己,祈求似地看向我,小声询问:
“好吗?……西恩。”
我们的初夜是一场大型医疗手术现场。
一些知晓此事的主教带着护士们等候在隔壁,随时准备应对突状况。
据说教宗也来了,但我没有看到。
阿尔托利那天穿了一件纯白苏色长袍,和他在婚礼上那件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