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骨随着捂嘴咳嗽的动作轻颤,仿佛随时要透出单薄的皮肉。
江邬迅走到少年面前。
看清对方后,却瞳孔猛缩。
江酌霜指缝里渗着咳出的鲜血,因为太多而顺着腕骨往下蜿蜒成线。
白衬衫上粘着星星点点的血迹,江酌霜呼吸不畅地倒在江邬怀中,死死咬着唇肉。
江邬把自己的指骨塞进少年的口中,避免对方在意识不清醒的情况下咬伤嘴唇。
谢敛下意识想要进入房中,却被江邬用冰冷的眼神注视着,旋即猝然清醒。
江酌霜痛成这样也没有出任何声音,显然是不希望自己软弱的一面被外人现。
——可他却愿意毫不犹豫地倒进江邬的怀里,所以这个“外人”是谁,已经很明显了。
谢敛丝毫不意外,他知道江酌霜很重视家人。
在门口站了片刻,最终,他自嘲地笑了一声,识趣地离开了这里。
只是在离开前,谢敛回头瞥了一眼亲昵倚靠在一起的两人,心中恍惚有了一个冲动。
——如果他当年可以舍弃自尊,再卑劣一点,像江邬一样,霸占着“哥哥”的身份……
那他和江酌霜的关系,会不会有些不同呢?
只是这注定是得不到结果的问题。
谢敛也不会后悔当年的选择。
*
屋内,江邬抱着江酌霜,直到对方剧烈的咳嗽声渐渐平息,他才慢慢松开手。
江酌霜唇角晕开红如胭脂的血,黑色的瞳孔里洇着水汽,难得透露出脆弱感。
江邬心疼地拍着江酌霜的背。
“你这周是不是没有好好吃药?”
江酌霜安静地缩在江邬怀里,慢慢摇了摇头:“我想晚上回家再吃……”
普通药每天吃一次,特效药看具体情况,如果病情良好的话,能不吃就尽量不吃。
对于江酌霜来说,特效药只有在他病的时候,会作为应急药片使用。
药片的副作用会让他一整天都精神不振,偶尔手还会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这对音乐家来说,是很致命的副作用。
江酌霜失落地低下头:“我本来以为不会在谢敛这待很久,谁知道气氛不对,我们就一起……唔,犯了错,哥哥,我知道错了嘛,回家就吃药。”
江邬骂也不舍得骂,打更是不舍得打。
“下次出门一定要随身把药带着,知道吗?”
江酌霜抱着他的腰撒娇:“知道啦,哥哥。”
以前只要一撒娇,江邬就会原谅自己,但今天好像真的把哥哥吓到了。
背上突然传来一股凉意,江邬粗糙的手掌抚上了少年的脊骨,让人不自觉瑟缩一下。
江酌霜这才想起自己“衣衫不整”,半褪的白衬衫松松垮垮地堆叠在小腹以下的部位。
江邬:“霜霜,你们都做了什么?”
少年身上到处都是红痕,也不知道在看不见的地方,是不是更加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