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後肩一阵火辣。项少龙狂喝一声,反手一剑,透入了偷袭者小腹去,接着健腕一抖,架着了由左侧劈来的一剑,趁对方退闪时,就在这刹那间的空隙连消带打,运剑猛刺,硬插进敌人胸膛里。敌人见他如此强横,都退了开去,使他倏忽间深进了数丈。
「砰!」龙阳君一个跄踉,撞在他背上,显然又中了敌人毒手。项少龙君大喝道:「不要理我!」挥剑杀了另一个扑来的敌人。
「呀!」己方有一人重伤倒地,形势危殆之极。项少龙血浪剑有若闪电般掣动一下,倏忽间再有一敌倒地毙命,猛扯龙阳君,同时向焦旭等喝道:「随我来!」硬撞进左方的敌人里,重重剑浪,迫得敌人纷纷退避。
在这等浴血苦战的时刻中,项少龙展现出本身惊人的魄力,悠长的气息和多年来接受特种部队的严格训练,就像个永不会劳累的机器,纵横敌阵。百忙中他不忘审度四周形势,见到左方不远处有道斜坡,连忙呼召龙阳君等随他闯过去。一招「以攻代守」,疾施狂击。「呛!」的一声,敌人之剑只剩下半截,大骇下早中了项少龙侧身狂踢,口喷鲜血重重撞在身後大树处。
项少龙闪了一闪,再反手一剑,刺入了由後抢上来的敌人左胁处,同时虎躯一移,以肩头撞得对方带着一蓬鲜血,仰跌地上。此时他已成功冲杀到斜坡边缘,压力顿减,往下偷隙望了一眼,只见下方一条河流,滚滚流过。项少龙大喜过望,冲了回来,闪电出剑,奇准无匹刺入了正围攻龙阳君、焦旭等人其中一个的眉心去,那人登时气绝倒地。
项少龙运剑横扫,迫开了敌人,大喝道:「跳下去!那是唯一逃生的机会。」转身扑往龙阳君,搂着他滚下斜坡,也不知撞断了多少矮树,压碎了多少花叶,往下翻滚而去。焦旭和另外五名亲卫,那敢犹疑,都学他们由坡滚下去。
「蓬……蓬……」八个人先後跌进河中,立即染红了一片河水。项少龙扯着龙阳君,顺着湍急的河水向下游泅去,迅即去远。敌人喊杀着沿河追来。
前方水响骤增,有若山洪暴。项少龙等还弄不清楚是什麽一回事时,去势加,忽地觉虚悬半空,原来到达了一个高约两丈的水瀑崖边,迅即随着水瀑去势,往下面水潭堕去。水花高溅。众人跌得头昏脑胀时,河水又把他们带往远方。敌人的喊杀声给远远抛在後方去。
项少龙和龙阳君等由在半途遇上的赵兵护送回邯郸城时,已是三更时份。伤口虽包紮妥当,但因失血和劳累的关系,众人都面色苍白,力尽身疲,其中两人还着烧,急需治理。赵穆和乐乘等早得飞报,在城门处焦急地等待他们。赵穆一直与龙阳君私下勺结,项少龙又是他登上王位的希望,自是心焦如焚,乐乘则身为邯郸城守,若让龙阳君这魏国重臣出了事,他亦难辞其咎,所以都是同样关心。
赵穆和乐乘抢上载着项少龙和龙阳君的马车,见两人样子虽吓人,却非是致命之伤,都松了一口气。龙阳君脉脉含情看了项少龙一眼,费力地道:「若非董先生舍命相救,我如今恐难有命再见两位了。」
项少龙心中苦笑。算起来龙阳君可算他死敌之一,可是当时却无暇去想这个问题,就算有此一念亦不会见死不救。这正如田单的批评:「心软」正是他最大的弱点。
乐乘沉声道:「有没有见到项少龙?」
项少龙和龙阳君同感愕然。後者皱眉道:「看来不大像是项少龙,不过当时形势混乱之极,我们顾着逃走,顺河而遁,根本未有机会看清楚敌人。」
乐乘道:「我已派出精兵,封锁所有要道,搜索远近山头,希望可以有好消息禀知君上。」龙阳君和项少龙听他口气,已知他没有把握。偷袭者既能神不知鬼不觉潜至邯战三十多里的近处,自亦有撤敌的本事。但谁要干掉龙阳君呢?项少龙当然心知肚明不是自己干的。
龙阳君不知是否因身上多处创伤,脸色深沉,没有说话的兴趣。当下赵穆和乐乘亲自分头护送龙阳君和项少龙回府。善柔和田氏姊妹等早接得消息,在大门处迎他入内。乐乘浑身久闲,告辞去了。
善柔怨道:「早知我陪你去呢!」乌果奇道:「是什麽人干的。」
田贞田凤用力扶着他回到内宅去,两对俏目早哭得红肿了。项少龙苦笑道:「让我醒过来才向你们详说一切好吗?」忽然间,他记起了龙阳君那个手下峡口诱他们入局的情景。虎躯剧震中,他已猜到想取龙阳君一命的是何方神圣了。难怪龙阳君的脸色如此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