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普通的军人一样训练,执行任务。」
「在容城的时候被你外公一眼看中,一路提拔上来。」
「回到京都後,他也没对外提起他的身份,该干什麽就干什麽。」
「如今的一切,都是靠他自己拼来的。」
「他每一次执行特殊任务,他的上级都会通知我。」
「而我,也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迟疑和害怕。」
「但五年前去云南那次,他迟疑了。」
陆霆停顿了会。
继续道,「那次我和往常一样,把他喊到书房。」
「我问他,是不是考虑清楚了。」
以往的每一次,陆时骁都会点头,让他不用担心。
「他沉默了一分钟才回答我。」
「知子莫若父,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他这次,动摇了。」
当初在姜家附近对他又打又骂的场景再次涌入脑海。
姜也喉头一阵酸涩。
「而他最後还是去了,他清楚自己是个军人,该承担起责任。」
「儿女情长被他放在了後边。」
「但这次呢?」
「他三十出头,是部队里最年轻的大校,无数人羡慕他,钦佩他。」
「明里暗里也有数不尽的人想要拉他下来。」
「他居然主动申请调走。」
「亲者痛仇者快的事,他一点不迟疑。」
「他舍弃了军人该有的上进拼搏,心甘情愿堕落。」
「小也。」
从进来到现在,陆霆第一次喊了她的名字。
「站在我的角度,你觉得我这个父亲是什麽心情。」
「可以说,只要他不犯原则性错误,这辈子前途无量。」
「天底下的父亲都望子成龙,没有人想要看见孩子越走越倒退。」
姜也掌心被自己的指甲掐出几道印子。
她却好似感觉不到。
「我想要和他在一起,就这麽难吗?」
她抬眼,嗓音粘稠,带着疑惑。
「我以为,舍弃所谓的名分,就可以和他相守。」
「却没想到,我连这个选择都没有。」
陆霆垂眸,半晌後开口,「是有个法子,但,得委屈你。」
*
回到医院,姜也下车。
刚抬眼,就看见了站在车旁的陆时骁。
他换了身常服,目光定定落在远处。
或者说,他在看那辆已经走远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