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云见富海坐在地上,气的直跺脚骂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就怕成这样?还不如我?”
“你们真是黑了心,做出这种事情来,让我扛着,你们……你们……”
“哼,你扛?我若不是一心要救你出去,用得着来找你吗?我做的事情,自然是我扛着,你不走也行。我自己走了,你留下来等着领赏吧!”蕙云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富海忙从地上爬起来拉住她:“好姐姐,我跟你走,此时还不走,可不就是等死呢吗?”
蕙云点头,二人也不收拾东西,匆忙出府。府门上的守门人见是他们二人,因问这个时间出去做什么,蕙云便说自己的老娘病了,庶福晋开恩允许自己回家看看,又怕天黑了路不好走,才派富海跟着,守门人觉得没什么不妥,便放人出去出了府门。
此时,瑾瑜房里尚未出事,拿人的命令尚未下来。二人走的大摇大摆,冠冕堂皇。
当时天晚,二人出不得城门,便要寻个小客栈落脚,走到一半,富海便止住脚步,说这样走的太突然,明儿贝勒府的人一定会四处捉拿,恐怕还是出不了城。
蕙云便焦急的问道:“你可有什么好办法?”
“这会子,要让他们相信咱们俩已经死了,才好呢。那样,咱们俩就真的可以远走高飞,过自由自在的日子了。”富海此时才发现,蕙云这个漂亮的大丫头竟然成了自己唾手可得的女人,从此后身边有这样一个女人服侍,这辈子也不算白活。
“呸!好好地,人家怎么会相信我们已经死了?”
“今儿下大雪,西门那儿一定有不少冻死饿死的叫花子,不如我们弄两个尸体回去,扔进后花园的井里,等明日他们捞出来,必然会以为你我畏罪自杀了。这样案子一了结,谁还去问我们的下落?”富海得意的笑道。
“嗯,就依着你。可这死人不是小事,衙门定然会验尸,你可别弄巧成拙。”
“不会,你放心,给我十几两银子,你且在这家小客栈里等我回来。”富海拍着胸脯说道。
蕙云细想,摇头道:“不行,谁敢保证你这一去不会丢下我不管?我要跟着你,再离开京城之前,一步也不能落下。”
“呵呵……行啊,蕙云,你倒是个有心计的。我富海能得了你这样的女人,也不抱屈了。”富海笑笑,果然带着蕙云往西城方向而去。
宣宁和戴铎进了贝勒府西北角的小屋里,看见蕙云和富海二人皆破衣烂衫蜷缩在屋子的角落里,见了宣宁和戴铎,吓得浑身打哆嗦,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宣宁便冷笑道:“富海,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当初你哭着对我说你娘多年的心绞痛,用了好些药都不管用,求我给你配几丸药。我是看着你一片孝心,才可怜你。不想你竟然和她们合谋,来害你们四爷和福晋。怎么,你倒是有本事跑到天涯海角去啊,可别叫人家捉住了。如今还有什么话说?”
富海忙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只说是蕙云拉扯勾引自己,也不知道那丸药蕙云拿去做什么,所以并不是自己谋害福晋。
宣宁也不理他,只问着蕙云是谁的主谋。
蕙云便跪在地上说自己不是故意的。是当时给庶福晋弄药,端错了药碗。无心之过。后又听说福晋房里出了事,才知道是自己疏忽铸成大错,便私下拉着富海一起跑了。一席话编的跟事情的经过差不多,只是隐瞒了李氏的事情。
宣宁再三追问,她只说是疏忽弄错了药碗,只把罪名往自己身上拉。宣宁无奈,看了看戴铎,又问:“后花园的井里多了两个尸体,可是你们两个弄得鬼?”
二人果然一口否认,说自己逃命还来不及,哪儿还敢弄什么尸体扔到井里。
宣宁想了想,他二人说的也有道理,便对戴铎说:“且把他们两个好好地看紧了。等四爷回来商议了再做处置。”
戴铎答应着,转头看着富海和蕙云淡淡一笑,叹道:“想不到你们还真是有胆有识。”
富海和蕙云皆低下头不敢看戴铎。戴铎跟着宣宁身后出门,吩咐门口的护卫:“看好了他们俩,若是再跑了,四爷可就要你们的脑袋了。”
“是,总管放心。”
胤禛今日从乾清宫回来的早,进院子闻见一股红豆粥的清香,便问上前伺候的丫头:“今儿做的什么好吃的,这么香?”
“小厨房里给福晋熬的红豆粥,宁公子专门吩咐做的,刚还说多做些也给四爷送到宫里去呢,不想四爷今儿回来的早些。”小丫头说着,给胤禛打起帘子。
胤禛进了屋门,暖气扑面而来,屋里暖暖的,有淡淡的兰花香。
“四爷回来了。”瑾瑜从屋里迎出来,对着胤禛轻轻一福。身后的黛玉也跟着行礼。
“身子不舒服还起来做什么?林姑娘也快去坐下吧。又没外人,何必这么多礼。”胤禛上前扶着瑾瑜,几人分别落座,又问:“宣宁呢?怎么不见人影?”
“刚戴铎找他,不知二人这会子嘀咕什么去了。”瑾瑜笑笑,接过丫头递上来的茶送给胤禛。
黛玉见人家夫妻二人坐着说话,便起身告辞。瑾瑜挽留她一起用饭,黛玉笑道:“原本过来是怕福晋孤单寂寞,这会儿四爷回来了,哪儿还会孤单?我在这里坐了这半日,不知家里怎样了,那紫鹃丫头要送回去的,我也回去瞧瞧她。”
瑾瑜便道:“既然这样,你且先去。我叫他们把粥给你送过去。”说着,又叫莲生来,找出自己的几样旧日不穿的衣服拿过去,说是赏给紫鹃的。让莲生一起陪着黛玉给送过去。
莲生答应着找了衣服,方和雪雁一起送黛玉回无香院。出门时又恰好遇见宣宁和戴铎。
“怎么就走?不是说要在这里吃午饭的吗?”宣宁不解。
“四爷回来了,我们哪里还能放肆?”黛玉笑笑,只顾往前走,走出了几步又回头问道:“你该不会陪四爷一起用饭吧?”
“我回去陪你。人家夫妇俩说话,我可别没眼色在人家跟前傻站着。”
黛玉一笑,转身离开。
宣宁见着胤禛,把富海和蕙云的招供简单的说了一遍。胤禛生气的抬起手,重重的垂在桌子上,冷声说道:“这分明是李氏那个贱人主谋,想要害瑾儿肚子里的孩子。却不知这两个奴才为何如此死心塌地的维护她。他们两个担起这个罪名,却让那个贱人逍遥法外,真是叫人气愤。”
“四爷是这个家的主子,既然明白事情是这样的,如何还能让她逍遥?”宣宁心道,夫主为天,你让她死,她还能活着吗?
“今天她的父亲进京述职,皇阿玛刚褒奖了他。他一介知府,今年为朝廷征纳粮草数十万担,是其他州府的两倍。大征在即,如果在这个接口上那她休了,恐怕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呵呵,四爷……”宣宁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