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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页(第1页)

他还是延续着旧日的规矩,早朝前先来到这长明殿请安,美其名曰的晨昏定省。实则他父子二人议事罢了。

“你师父可还安好?”

“安好,不过听居衡的小僮说,他这几日都见了昭行的人。儿臣怕……”

赵祚突然抬了眼看他:“怕什么?倘他真避着你了,你才该怕。”

赵祚说完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当年那桩桩件件的事啊,环环相扣,没想到到了最后,不再是他们要谢无陵的命,而是谢无陵在要他的命而已。

“是。”羡之应道。

“寡人今日叫你来,是因观之的事,想听听你的看法。”

“儿臣的看法?师父在等观之认错,既是如此必不会是昭行下的手。”

“那可未必,”赵祚往案前走了两步,将两份长卷递了来,“来看看这封认罪书。”

羡之的眉目里带着一丝疑惑,他抬手一并接了过来。他一目十行地将这两份长卷过了一遍,有些不肯定地开口:“这……”

赵祚抬手先指指羡之左手掌的长卷,后指指他右手上的长卷,道:“这是刑部尚书递上的来,而这个,是御史中丞呈递上来的。”

羡之闻言又将这两份长卷看了一遍,刑部尚书卷上的认罪书,虽是按上了手印,但文章内并未有提到一句关于谢陵的事。而御史中丞呈递上来的密卷上,却清楚写道,观之当他三人面提及了重阙中私藏谢佞的谰言,又在画押时一而再,再而三地确认了这事,亲眼看了认罪书后,才按下的手印。

“御史中丞是两朝老臣了,他当时既问过重阙对观之之事的态度,那现在他必不会多管这闲事,将谣言撒出去。而刑部尚书一直是师父留下的暗桩,既然能交出这份认罪书,想来也是明白您和师父的意思了。那只有一个可能了”羡之抬头看向了赵祚,笃定道,“大理寺卿。”

“正是如此。观之的死讯传来时,寡人让人去查了大理寺,他是科举选上来的,最是容易摧折的一位,没想到,还是辜负了寡人所望。”

“那真正的那封认罪书,也应该在大理寺卿背后的人手上?”

“背后的人,”赵祚一声冷哼,“你的好外公怕是又要往惠玄给我们留的那册子上添名字了。”

羡之点了点头,又道:“对了父皇,那日放在窥鱼娘子身边的暗卫尸骨找着了,都在城西荒山乱葬岗里。您说……”

“叶伏舟还没有消息?祁知生不是去寻他找药了?”

“哦对,师父同我说,叶伏舟的消息就快抵京了,让我记得今日提醒你。还说,叶窥鱼的事,是系着观之的事……”

“系着观之的事?”赵祚看着羡之的眼光蓦地一亮,“那确实只有他做得出。”

“什么?”羡之被赵祚的这话弄得更糊涂了。

“是你师父说的那般,系着观之的事,叶窥鱼倘若死在了扶风,叶家便会将矛头指向朝廷。那梁相不仅可以在这次的事上作壁上观,甚至可以趁此挑拨陆岐。”

“如果观之一旦失去,那外公留在三司内的这个暗桩就会浮出水面,让梁相无法作壁上观。”

“不,这应该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他敢有这样的动作,还告诉了你,必然是做好了准备。”

“准备?”羡之皱了皱眉头。

赵祚却没有亲口将那准备说出来的想法,他甚至有那么一丝一毫的侥幸,侥幸希望那只是他多想了,他叹了口气,有些失力地敷衍道:“没什么。他应该是收到了别的消息。别的我们不知晓的,昭行也不知晓的。

“那一定是有人给他传信了。”羡之顿了顿,眉里生了喜色,“您是说,祁先生?”

赵祚看向了羡之,心照不宣地抿了抿嘴,又吩咐道:“一会儿朝上便让人送窥鱼回家,安抚叶家,得你亲自扶灵走一趟。至于观之,待你走后,再提上来,让礼部料理他后事。”

“那师父那里……”羡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宦奴叩门声打断了,赵祚应了一声,对羡之说了道:“夜里寡人会派人去接他,你无须担心。”

羡之闻言颔首,却迟迟没有要先离去的想法,有些话到了嘴边还是欲言又止去了。

赵祚让门外提点到时辰的老宦奴进来戴冠,待冠戴好后,发现羡之仍在,赵祚回头,金冠玄服,合着赵祚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他没有笑容的面色都变得万分正经起来:“怎么了?”

饶是话语亲切,也让羡之感受到了一阵肃杀,羡之低了头,咬咬牙道:“陆岐,还请父皇费心了。”

说完话的羡之不敢看赵祚面上的表情,忙做了一揖,就说着告退的话,提前离了长明殿。

赵祚见羡之离去,遂向老宦奴问道:“陆岐昨日可有动作?”

“昨日听说去城中的酒肆喝了二两小酒,便一直待在陆郎君的院子里了。不过今日,方才还听人报来,说是起了大早,离了院子,好似去了梁府方向了。”

“梁府?”

“是的。”老宦奴点头哈腰了一阵,理了组绶,才道,“圣上,还有一事,刚刚前边儿传了话,说今日梁大人称病,无法入朝,望您恕罪。”

“那陆岐倒是比羡之孝顺了。”赵祚勾唇笑了笑,脚步未停,往朝堂上去。

而称病在家的梁相,也起了个大早,掌了一本史书坐在院中候着那个递了话要来的陆岐。

陆岐自昨日从城中归来后,便又面临了一个辗转反侧的夜。陆未鸣因为叶窥鱼的事,有一两日未回院子了,陆岐问遍了院子里的人也无从得知陆未鸣去了何处。

这便让他有了四处走动的机会,但他不想去见羡之,也就跳过了城东。可这一跳过,便让后来的麻烦源源不断起来。

他的手隔着衣料紧攒着那枚环珮,那藏在怀里的环珮却不能让他的心安下来。反而是让他觉得那环珮也叫羡之玷污了,生了瑕,想拿出来弃之。可等他真的将环珮从怀里翻了出来,要丢开,又当真舍不得了。

眼睛在黑夜里眨巴了几下,嘴不自觉地撅了起来,眼泪被月光照亮来,一颗一颗地打在薄衾上。当时梁相在车内的分析声,又在陆岐的脑海蔓延开来。当时梁相便说羡之后来的一步要的是真正地解决观之,他本是不信的。

却不想窥鱼的事还在他心头哽着,还没等他说服自己这就是扶风地,昨日又生了这事。将他和羡之之间的嫌隙拉得更大。他本来只是想去城中酒肆听听那些陆未鸣不愿说给他听的消息,没想到想听的没听到,却听到了说观之去世的消息。

但那些人明显对观之的认罪书内容更感兴趣,还在继续看看谈来,但陆岐没有这份心了。观之的死,无疑是在映证了梁策的话,无疑再一度让陆岐不得不把羡之从他心里拉到那万劫不复的地方去,深深地埋住,埋到自己再也看不见,想不到,信不了。

所以大清早的他醒了过来,趁着陆未鸣自己还未从叶窥鱼的事里回神,就让人递口信去梁府,待到梁府的车马驶来,他便出了这小院,站在门外,总觉得这院子都生了几分破败,他收回目光,流转间余光不小心瞥到了院门梁上挂着的灯笼,好像有两日没看着人将它取下来换新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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