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没想明白,就感到棺材板被少年重重一推。
墓室里,如雷贯耳的响声传来,继而是少年被尘土呛到的咳嗽声。
那少年彻底看清了他,声音分明雀跃了不少,“他真的很好看……我能带走他吗?”
盛明归没由来神魂一震,那感觉十分奇怪,甚至有些莫名。
说不出什么感觉,但当时的他竟然是想着,来个人吧,带走他。
他也不知怎地会有这般想法,兴许是几十年的孤独太过难捱,他开不了口,也无人同他说话。
永远都是一片黑暗,他经常想当年少年饮酒,同卿池、小时不醉不休的日子。
想的多了,又很寂寞,又在想卿池找到小时了吗?小时会不会怪罪自己呀?又或者是他们还记得他吗?
不以君臣关系的形式下,是否还记得他这个故友?
这样的岁月过了不知道多少个,多到盛明归要被逼疯,又想着这缕魂魄不如散了罢了。
直到少年的指尖触到他的脸,欣喜若狂固执且坚定地开口,“我要带走他。”
就像是意外得到一颗糖果,少年对他几乎爱不释手。
那少年对待他的尸体十分珍贵,小心翼翼地抱着,还用细白的指尖抚摸他的脸,欣喜得摸不着头脑。
后来,他从少年的只言片语中得知他是个修士,应当是鬼修来着。
鬼修中很多都有自己的鬼奴,甚至还有很多鬼修四处收敛尸体。
他起初不知为何有些别扭,总想着,少年不会四处捡尸体吧?
直到一年、两年、十年……时间漫长这般过去,但少年只养了他一个鬼奴。
他的心中又生出几分急切,他想看看少年的模样。
又想早些醒来,他想替少年做些什么。
少年过得很辛苦,明明少年很少喊苦,但他却在沉睡的这些日子里觉出了。他想好好疼疼少年。
少年是只无名鬼,盛明归被少年带着,被人四处撵,听千人唾万人骂,听他们嘲笑着说,那个无名鬼。
他听来心中恼火又阵阵疼。
恼火的是他醒不来,疼得是少年受的委屈。
他只是听着那声音,就深深对少年产生独占欲,后知后觉中又对少年产生了怜惜。
他忽地就感到心口破开了一道口子,少年走了进来,竟是引领者他努力地存活着。
一个孤独的鬼魂被一个可怜的少年四处带着,他感受少年吃了许多苦,到处抢来珍贵的天灵地宝用在他身上。
他担忧少年处境,又秉着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