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多想,马儿便带着他离开了荒野,一路朝着南原城飞奔而去。
“四少爷进城了。”早早就有人等着池宴许。
池宴许一进城,便道:“快点派人去救芸儿。”
他说话很急,一口心血郁结在胸口,说话间便咳了出来,随后两眼一黑,他从马背上落了下来,守城的副将赶紧将他接住,匆匆送往尉迟公府上。
池宴许晕过去了,昏睡中听到耳边兵荒马乱的,一群人围着他转,恍惚中,他又做了个梦,梦见了谢淮岸一路上京,谢淮岸似乎并不开心,京城比平洲繁华很多,他在大哥的安排下住进了城中最好的酒楼,不过为了避嫌,大哥并没有跟他过多交往。
谢淮岸如承诺的那般,每天夜里会给他写一封信。
【许儿亲启,见字如晤,初到京城……】
【宴许亲启,一日不见,思之如狂,一别三月,家中安好……】
……
是了,俞颂雅给他看的书信都是谢淮岸写的,那些信都是寄给他的,为什么会出现在俞颂雅的手中?
他们平洲的满城百姓和他的性命为要挟,他无动于衷,他知道满城的守兵不会无故残害百姓的。
可是他们用谢淮岸的命来要挟他的话,他不得不慎重选择。
谢淮岸在俞颂雅的手中,若是他蠢一点就好了,知道那些信都是写给自己的,所以可以无视她的谎言。
他若是天真一点也好,可以听不懂他们的威胁。
池宴许懊悔有之,心痛有之,不甘有之。
池宴许这一病便是三个月过去了。
那边俞颂雅得意洋洋的拿着和离书,回到了京城,殿试已经结束,谢淮岸高中魁,得了皇上的青睐,他一回酒楼便打算将这个好消息传回家去。
这几个月又攒了不少书信,之前那些家书许儿应该已经收到了吧。
不过谢淮岸又有些疑惑,为什么过去这么久了,他却一封信都没有寄给自己?
谢淮岸也没有多想,提着行李和家书,正要去驿站寄东西回家,一下楼便有人吆喝道:“哪一位是谢淮岸谢公子,有平洲来信。”
“是我的。”谢淮岸赶紧去接,还给他了点碎银子,脸上的笑容挡不住。
同为赶考的学生们知道谢淮岸中举了,笑着凑过来打趣,道:“家书啊?”
“嗯。”谢淮岸难得露出好颜色。
“家中娇妻来信?”“真是羡慕谢兄。”“夫人给谢兄寄来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谢淮岸打开了包裹,看了里面的东西,忽然顿了一下。
这个褶子的花纹十分眼熟,绿色的绸布裹着,上面烫金的三个大字,还盖着官府的戳子,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他避开人群。
身后的人依旧在打趣,道:“什么东西啊,不让我们看?”“估计是情诗吧,我看谢兄跟夫人感情也很好。”“哈哈哈,什么时候我能跟谢兄这么幸运就好了。”
谢淮岸找了无人的角落,打开了那封和离书,确实就是他去年写的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池宴许的身边,此时已经写上了他的名字,还按了手掌印。
“怎么会这样了?”谢淮岸喃喃自语,有些不可置信。
他不相信事情池宴许会跟自己和离,他明明……
“当然是因为他要嫁给他人了。”俞颂雅的声音从身后响了起来,她正靠在楼梯的栏杆上,托着下巴,从上往下看他。
谢淮岸立即将和离书合上,冷着脸看向她,反问道:“你来做什么?”
“来恭喜你呀,高中状元啊。”俞颂雅从栏杆上跳了下来,喜滋滋的问道,“之前你拒绝我,说你已经成亲了,现在没有婚约在身,要不要当我的郡马爷?”
谢淮岸冷着脸,看向俞颂雅,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