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浪滔的表情就快要维持不住了。
“因为我感觉到了,你的情绪……”
“你以为你是谁啊?一副自己无所不能的样子。”齐浪滔的嘴角像是被挂上了两个有重量的钩子,一点点被拉下,“一出现就说一大堆奇奇怪怪的话,然后呢?你就算再怎么厉害不还是被困在这里吗?说要保护他们,结果不是还有人就快要死了?你到底在神气什么啊!”
短时间内从平静到大吼的激烈情绪变换,让她的五官难以适应地抽动起来。
她终是到了忍耐的极限。
“从一开始就是啊,朝着所有人扔人皮的时候就能看得出你不是什么正常人了。可我就是没想到,你能运气好的活到现在。哦,不对,你能这么幸运的被划分到这么好的队伍才是真的令人艳羡啊。”
“……”
“凭什么你能什么都不用证明就可以获得平等地对待!但是我却要像个过街老鼠一样去跟其他队伍和自己的队友乞讨!!!你拉我干什么!松开啊!”
齐浪滔一把推开刚才去抓自己衣服的杜知,她眼看着她摔倒在地,继续着自己的宣泄。
“你也是!你能做些什么!你能活到现在也是运气好!你们都运气好就我一个人运气差!我运气差就活该过得那么惨,现在还要沦为你们活着的牺牲品是吧!
“我Tm就活该那么可怜!全是我活该!
“就我Tm该死!就我Tm的该死是吧!”她不再管那地上的人,回头指向那人,“还有你!”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齐浪滔堆积在心中已久的怨念,在看到对面人落下的一颗颗泪珠时,短暂地停歇了。
陈草木的表情未有一丝松动,这与她抬手一遍遍抹去自己眼眶中无法控制溢出忏悔眼泪的行为是割裂的。
“如果不是我的话,就不会有这种事情生了。”
齐浪滔看着她的模样,慢慢咬紧了后槽牙,冷笑出声:“呵呵,道歉有什么用?你要是真心觉得是你的错,当场自杀结束这个游戏不就好了吗?还假惺惺地在这里哭个什么劲?你现在来不就是为了杀人的吗!”
“嗯。”陈草木没有否认,擦干最后一滴泪,“但是,在你没做出坏事前我是不会杀你的。”
“什……”
齐浪滔这回是真愣住了,面对突然的转危为安,方才耗尽力气呐喊的她不敢立刻相信。
她问道:“为什么?”
陈草木回答:“每个人的心中都会有恶念,这是人与生俱来不可抗拒的东西。但只要还没有做出无法挽回的事,不管你怎么想都没有关系。”
齐浪滔沉默几秒,还是不信:“可是我刚才对你说了那样伤人的话,你都不生气吗?”
“没关系的,只是对我而已,所以没关系的。”
陈草木露出了庆幸地笑,却看得齐浪滔心里一紧。
她好像说的是真心话。
现在几秒前靠近的死亡全然是自己的臆想,这让压在齐浪滔身上的千斤重担落下了大半。
这明明是能让她轻松的事,她这会儿却腿软着要倒下,然后被一双粗糙的手搀扶住——
是杜知。
齐浪滔转头看向那个被她推倒过得人,双腿努力使劲蹬直:“对不起,我刚才……”
杜知摇摇头:“我还没跟你说过谢谢,所以算是扯平了。”
“谢?为什么?”
她今天真的问了太多的为什么。
“因为你给了我一点,能够让我生出勇气,活下去的力量。”
“……”
陈草木没打断那两人的煽情,直直走向在地上躺平的何友,要完成此行的目的。
何友看到了站定在他身旁的脚,知道是她来了,便开口说:“怎么,还是决定要杀我了吗?的确,现在也只剩下最后一分钟的时间了。”
陈草木“嗯”了一声:“如果给你一个活着的机会,但是需要你承诺‘永远不会催动你下在葛爱国身体里的蛊虫’,你愿意吗?”
何友微微转了下脑袋,看向她:“如果是真的我当然愿意,但是,在目前在场的人里,你已经找不到第二个能死的人了吧。”
“我只需要你的回答和承诺。”陈草木从兜里拿出一个像是缩小版金箍的金圈,“对着这个许下你的诺言,不然我就现在就杀了你。”
在看到金箍时,何友的表情变得有些一言难尽。他迟疑了半秒,然后一个扑腾坐了起来:“我承诺,如果我能活下去,就绝对不会使用我下在葛爱国身体里的蛊虫。”
话毕,金箍闪了一下金光对他做出了回应,而它的整个身体也等比例地一点点放大。
陈草木将成长到合适大小的金箍套在了何友的脑袋上,提醒他说:“之后的画面可能有点血腥,希望你不要嫌弃。”
何友感受到了脑袋上的重量,不甚在意地瞟了眼仅剩下15秒不到的倒计时,还是有些不明白:“你到底要做什么?难不成你真的打算自杀吗?”
他说着玩笑话,将视线挪回陈草木身上,却看见她拿出了一把水果刀,嘴里说着像是在自言自语地念叨。
“因为必须保证在短时间内迅死亡,所以必须得一击毙命才行。”
说着,陈草木高高举起水果刀,将锋利的刀尖扎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