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追很清楚自己在谈一场不能见光的恋爱,他对此非常坦然,也没有丝毫不满。
为了他还能继续在宾大里做教授搞研究,争取以后出更多成果,而菲尼克斯也可以在他的事业之路上节节攀升,不能高调宣扬他们恋爱这件事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隐瞒并不会让他和菲尼克斯之间的爱意减少,毕竟他们都不是什么矫情的人。
能够在春季的晚风中一起看一场电影,坐着20世纪初的马车一起回家,然后在下车时开始赛跑,跑到门口时一起喘气,再助跑几步跳到菲尼克斯背上,让他背着自己进屋,就已经很好啦。
夜晚,秦追的住处没有他人,天气渐暖,他靠在泳池里和菲尼克斯一起喝红酒。
泳池里贴了深蓝的砖,和水光一起倒映着天上的星光,仰躺在这样的水中,就像与星星同眠。
菲尼克斯和他一起浮在水上,两人就像水獭一样挽着手靠在一起。
秦追说:“要不要在这里试试?”
菲尼克斯噗地一声笑出来:“你在这种事上,意外的比我还坦诚。”
秦追:“别看我这样,其实我骨子里还是比较开明的。”
好歹比菲尼克斯多见识了一百来年的岁月,他还是有点后世人的勇敢滴。
第二天,秦追就感冒了,鉴于他轻易不生病,一病就起码五天才能好的体质,那一周他都没敢摘口罩。
1923年的5月有迎面而来的暖风将整颗心都吹得温柔舒展。
罗恩的纽约首映仪式结束后,六人组开例行会议。
他们每个月就要用通感集体聚会一次,雷打不动。
秦追主要关注知惠的情况,比如她工作如何,有没有看上眼的男孩,秦简最近如何,家里的比格有没有拆屋,瑞士的女士们事业还顺利吗?有没有烦心事?有没有小瘪三惹到她们头上……
知惠抱怨:“我没别的难处,也不想恋爱,就是忙得快麻了,你走以后,好多病人都来找我,我天天给人做手术、正骨,都没空去做研究了。”
身为从小练武的孩子,知惠跟着秦追学会了一手正骨推拿的本事,原本斯奈德医院的正骨需求都集中在秦追这边,他一走,那些老病人们只能去找知惠。
知惠又倾诉自己的工作烦恼:“而且总有人说我闲话,他们没别的意思,就是要叽歪我几句,我才发现,自从你走了以后,好多人就开始跟我搞勾心斗角,我要在医院里做点什么,他们总在背地里搞事,一个女人要在医院里做主任居然要面对那么多事。”
这里的搞事特指知惠要推行什么改进,这部分人就做手脚阻拦她的改进,或者他们顺着知惠来,但是将一切扩大化,比如知惠说要搞好病房卫生,他们就直接逼着病人用冷水洗澡,美其名曰“知惠医生让你们注意卫生”,最后也能搞臭一件事。
秦追冷酷道:“该还手就还手,尽量远离那些除了情绪什么都没有的人,这里特指负面情绪,他们不能给你带来好处,可以视作没装牛奶的牛奶瓶,唯一的价值就是扔。”
知惠比了个手势:“OK,我懂了,那我下点狠手,把听话的留下,不听话的赶走。”
秦追和知惠在斯奈德医院工作数年,自然留了一批人脉,都是愿意跟着诺奖学者好好干的人,对于不听话的老鼠屎本就不多,直接下狠手就可以了。
没人怀疑知惠搞不定这件事,她只是在六人组里相对单纯,要论手腕,她比罗恩还强些。,而且她背后还有露娜和菲尼克斯这两个心黑手狠的家伙做参考,就连格里沙的办公室哲学都修炼得极为精湛。
不过在秦追发言结束时,露娜、罗恩还是发出拉长的“噫——”。
秦追不满地看他们:“怎么了嘛!我有说错什么话吗?”
大哥的威慑力十足,罗恩一个激灵。
“没有,你说的都是对的!这些都是值得学习的人生道理!”
露娜胆子大一些,敢开大哥玩笑:“你不觉得你刚才说话的语气特别像菲尔吗?”
秦追完全不脸红:“像又怎么样?我们一起长大的,像多正常啊,对了,格里沙,你最近又忙什么?”
格里沙盘腿坐在自己的卧室中,调试着一架不算新的手风琴。
“带孩子,上大学课程。”
闲着的时候带孩子和学习,不闲的那部分就不说了。
“还有参加列夫的葬礼。”
听到这里,六人组都安静下来。
列夫。托尔斯泰,格里沙的忘年交,《安娜。卡列尼娜》和《战争与和平》的作者,大文豪中的战斗机,人生中的最后一部长篇小说是以格里沙为原型写下《猎人》,并以此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
这位文豪在今年4月离世,享年95岁。
秦追安慰道:“节哀。”
提起托尔斯泰,格里沙的神情平静而温和:“每个人都有步入死亡的那天,列夫在生命的最后两年也一直坚持写作,写了很多有趣的短篇,而且他走的时候,家人和孩子都围着他,我的上司也特意批准我为他抬棺,如果死亡也是一本小说,这是一个好结局。”
罗恩遗憾道:“如果有一天我能拍摄托尔斯泰的小说就好了,他的作品那么好。”
格里沙鼓励着弟弟:“除了《战争与和平》,其他的小说你都可以试试,《战争与和平》真的不行,里面有很多宫廷戏和战争戏,上哪找军人和宫殿配合你拍摄呢?”
秦追打量着格里沙的脸,突发奇想:“如果有一天,有人能狠狠心砸钱拍摄《战争与和平》的话,格里沙,你最适合饰演里面的安德烈。博尔孔斯基公爵。”
他这么一说,小伙伴们纷纷看向格里沙的脸,齐齐赞同起来。
“对,格里沙形象超棒。”
“如果要演一个斯拉夫美男子,格里沙最合适了,他正是典型的斯拉夫帅哥。”
“可是格里沙太高了,拍了脑袋拍不到脚。”
秦追不经意间想起来,后世最经典的《战争与和平》的安德烈公爵由著名演员吉洪诺夫饰演,但后来吉洪诺夫拍摄了另一部影片,叫《春天的十七个瞬间》,那是一部谍战片,却被电影爱好者誉为“苏式美学”的巅峰之作。
如果让格里沙去演《春天的十七个瞬间》,那才叫绝杀呢,演员吉洪诺夫已是著名的美男子,可格里沙比吉洪诺夫还要俊美得多,而且他真的搞情报工作,很多地方本色出演即可。
格里沙无奈地说:“我可不能做演员,我的工作是涉及保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