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桌上的一卷竹简看了起来,这好像是韩非的《孤愤》,我倒是要看看这有什么魅力,把我家政哥哥迷的神魂颠倒的。
我刚看了几句,就有些走神了。不愧是写给帝王的书,就是晦涩难懂。慢慢磨着,多看几遍,貌似有些看进去了。
虽然我的懂仅限于表层含义,但是我觉得能懂表层含义对我来说已经足够,毕竟我对政治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与其研究政治,不如去把祖冲之的活先抢了,研究圆周率去。
夜已深,他却依然在看着奏章。看来后世说的没错,他爱江山社稷甚于爱美人。
我撑着脑袋,差点睡着了,想必估计已经子时了,我看着他,又不忍心打扰他,只能看着他。
他三十二了,岁月似乎都额外照顾他,他越散出属于他独特的气质,在我眼里,他还是那么好看,少年见他,他意气风,青年见他,他是雄姿英,而如今再看,则更添成熟稳重,不得不让我再幻想四十岁的光景。
“在看什么呢?”他的声音将我从思绪拉回。
“臣妾在看王上。”我愣了一秒,“啊不。臣妾在看桌上的书。”
我把刚看的书摊开给他看。
他看到后,又拧紧了眉,问:“洛儿觉得如何?”
“臣妾知错,不应看此书。韩非所作《孤愤》,如今看来应是君王所读,臣妾不敢品鉴。”
他之前如此介意我干政,如今更得谨言慎行才是。
他冷哼了一声:“寡人甚是爱其文,可惜韩非已逝。”
“韩非虽逝,但其文可流传千古,臣妾觉得不可惜。”韩非是他下令杀的,所以我得顺着他的意思说。
“可他若还在,应有更多如此之文。寡人当时若早些回心转意便好了。”他悔恨的眼神像是真情流露,“他的每篇文章,寡人都可以只字不少地背出,每篇寡人都看了无数遍。可惜。”
莫非他真的后悔了?我看着他的神情有些不解。
“王上,早些休息吧。”我扶着他走向了他寝居的床榻,为他掖好被子,“王上晚安,臣妾先行告退。”
“天色已晚,不如留下来吧。”
“王上晚安,臣妾告退了。”我退了下去,子佩曾说过,未有一位娘娘息于王的寝宫,就连王后都未曾有过这种待遇,我若留在那里,不知又会有什么节外生枝。
况且我一人睡我的双人床难道不好吗。我更喜欢一个人睡,可以想怎么睡就怎么睡。
赵雍说大王让我以后随时都可出入寝宫,不必请示了。
嚯,看来他还挺喜欢我做的吃食。
那一晚,我终于是熬不住了,迷迷糊糊地倒在桌上睡着了。
睡了很久,感觉昨晚睡得格外舒服,醒来之后浅浅伸了个懒腰。
“才醒?”怎么是他的声音,我立马环顾四周,这才现,我睡在了他的寝宫。
我收回之前说的话。秦王的床就是不一样,比我那个舒服多了。
“寡人都面见完大臣了,夫人还在睡。”他走了过来,“若困,再多睡一会儿也无妨。”
他都这样说了,我哪儿敢再睡啊。立马起身行礼:“臣妾立马就起。”
我立马套好外衣,整理了下着装,又行礼:“臣妾失礼,还望王上恕罪。”
他双手将我扶起,淡淡地说:“与寡人一起用膳。”
“诶?可以吗?!”我惊喜地看着他,哇,貌似第一次和他一起用早膳,我倒是要看看秦王的早膳有多丰盛。
我洗完漱,激动地走了过去,却现貌似也很普通,甚至感觉还没我在现世吃得好。
不过睡了很久,我也有些饿,见到他动筷后,我也开始吃起来。
一饿就有些忘了礼仪。
“好吃吗?”他很儒雅地吃着,跟我完全不一样,我嘴巴吃得鼓鼓的。
我点了点头,咽了咽食物,笑了笑:“和王上一起,都好吃。”
又吃了几口,有些呛着了,咳了起来。
“别噎着了。”他看着我的样子笑了笑。
反正都已经睡过他的床了,也无妨多睡几次。这床不大,所以基本上只能贴着睡。
他很累的时候会抱着我,像儿子抱着母亲一般,头枕着我的胸,闭着眼睛。但大部分时间是我被揽进他怀里,安然入睡。
就这样和平安乐地又度过了一年。
这一年年末,我牵着马,去到了宫门口。
我望着赵国的方向,祭奠着亡灵。
将军,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那马又蹭了蹭我,似乎在安慰我。我笑着拍了拍它。
将军,没关系,你所守护的百姓现在过得很好,他们现在不用再担心战乱了,不会再担忧国破家亡。以后边境有蒙恬镇守,也不用担心匈奴来犯。
站在那里,只眺望着。
夜深,困了,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