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岩卻是沒能移開眼神,白色的裙子很配她。學生氣漸褪,散發的一點成熟氣息,無形地在勾引著他。不過他尚有理智,轉開了頭,到這場會議結束前,都未再盯著她看。
雖然陳岩是他們的大客戶,但他的工作態度和職業精神在這,會議的最後一部分,成了討論會。估計是他們很少有機會見到他,提問很多。對於公開的數據與信息,他也不吝嗇地將自己的分析與人分享。
這是場質量很高的會議,許嘉茗聽得很入神,結束時才意識到早過了原定的會議時間,她也不必再回公司,可以直接下班了。密集地動腦讓她後知後覺地感到飢餓,而他還在前面被人圍繞著socia1。
許嘉茗收拾了東西就離開,往門口走時,就有個同行跟了上來,跟她閒聊了兩句後,就問她要不要一起吃晚餐,交流下工作。
許嘉茗委婉拒絕了,同行一臉惋惜的樣子,說著下次一起喝咖啡。兩人進了電梯,門剛要合上時,就又被打開。電梯內尚有空間,但容不下外邊站著的一群人,被擁在中間的陳岩自然被謙讓了讓他先進了電梯。
陳岩沒有推辭,率先進了電梯。電梯裡的人又跟他打了招呼,簡短地聊了兩句。除了站在角落裡的那個人,低頭看著沒有信號的手機。
到一樓後,站在前面的人先行出了電梯讓許嘉茗出去,他們都有車在停車場,她說了謝謝,出了電梯後就沒回頭地徑直往門口走。
陳岩出電梯給她讓路後,就沒再進去,對著裡面跟他道別的人笑了下後,就大步流星地跟了上去。
走到了她身邊,她也不說一句話,陳岩幫她推開了門,「一句招呼都不打嗎?」
「謝謝。」
正是傍晚,今天還是周五,於上班族來說,興許是一周中最美好的時刻。行人的步伐都透露著輕鬆的氣息,原本她的計劃是找個餐廳吃飯,再去書店挑兩本書回家看。
她的生日是上周日過的,前一晚睡的不好,連出門的念頭都沒有,也沒買蛋糕。她給自己煮了碗面,澆頭是番茄炒蛋,酸酸甜甜的,很好吃。
晚上時,她還是沒出息得哭了。今年她沒法借著生日的由頭讓爸爸給她發紅包了,原本沒那麼在乎的生日,期待被挑起後又被摔下。也沒有驚喜,他並沒有來找她。
此時他在她的身旁,被她壓抑的怨氣在逐漸復甦,她一句話也不想跟他講。
陳岩一時都不知要如何哄她,他對她承諾的事情一向是言出必行的,只有一次的延後,她就跟他鬧了彆扭,把他給拉黑了。
「別這么小氣,行嗎?」
率先被他指責,許嘉茗都要氣笑了,「我小氣關你什麼事?」
「怎麼不關我事了?」見她終於肯跟自己講話,陳岩笑了,「我可是受害者。」
「你可以不當這個受害者的。」
「別介啊,我樂意。」
再次聽到熟悉的腔調,許嘉茗有些恍惚,她的說話口音,曾被他傳染過,自認沒那麼重,卻是剛來紐約,被問路的國人說了句,你是北方人吧。這是她自己難以意識到的,而沒了語言環境,估計又回到了原本的南方口音。
許嘉茗沒有回他,沿著馬路右轉,抬頭向前看去時,正是落日時分,不見太陽,輝煌而耀眼的光卻是照亮了周遭的建築及馬路,光平等地照在了每個路人的臉上。路人都放緩了腳步,沐浴在晚霞的餘暉里。不論見過多少與眾不同的風景,還是會被稀疏平常的落日驚艷到,是大自然對人類的撫慰。
她不知道落下的太陽在哪兒,不見本體,就已經有這麼大的能量,那一顆搖搖欲墜的太陽,又該有多麼的耀眼。她想去尋找它,卻又停住了腳步。前方儘是建築群,可能她還沒找到,就已經徹底掉落了,那她不如盡情地欣賞這短暫的十幾分鐘。
陳岩看著她的側臉,熱烈的霞光罩在她的身上,眼中發著光。他這人沒多少欣賞風景的閒心,只把終點當結果。而她,有很多的愛,對動物,對植物,對一切自然景觀,對生活本身,還有對他。她的愛,比這樣的晚霞還有更熱烈些。被照過,就不想再放開。他抓不住光,卻能抓住光的本源。
許嘉茗看了許久的落日,忘了剛才的爭吵,也忘了他們處於何種狀態,下意識轉頭看向了旁邊的他。卻是毫無防備地看到了他的臉。他似乎對這樣的落日絲毫不感興,他的所有注視,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這一刻,許嘉茗有些害羞,想躲避著他的注視,可沒有捨得躲掉他這樣的眼神。
陳岩忽然捧著她的臉,吻了上去。
兩人沒那麼的外放,可在人來人往的紐約街頭。也許是晚霞太美好,也許是久別重逢,彼此都迫切地想要一個吻。
不知在紐約的落日裡,他們是不是都想到了那一天的北京。同樣是落日,他卻要送她離開。在車裡,落日是他們的倒計時,無法逆轉。
離開之後,兩人處於不同的時區里。聯繫不上彼此,他們誰都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看同一場落日。
紐約的這一場晚霞,不再是倒計時。他們卻是害怕了,秋意正濃,起了風,寒意漸深,茫茫人海中,只有彼此的擁抱,才能取暖。
親著對方的唇,用舌尖舔舐與描摹著唇形,沒有更深入,這樣的淺嘗輒止就足夠讓他們感到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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