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逐漸變得貪心,快樂地想要發出聲音。
她卻不敢,這是他家。
兩人在客廳玩了很久的遊戲,主要是他教她,她不怎麼玩遊戲的。他們還有點代溝,她跟他說,她小時候愛玩電視上的俄羅斯方塊,他卻表示從來沒玩過。
又一局結束後,她有點上癮,還想再玩一次,他卻關了電視,說太晚了。
的確很晚了,將近十點,李姨早就回房睡了。這麼晚,她都不好意思說,你送我回去吧。當然,他也從來沒有過這個想法,直接牽了她的手,上了樓。
她知道這兒的隔音效果肯定很好,但就是不敢。
終於結束時,咬著的唇無意識鬆開,睜開眼時,他正看著她。
陳岩還是很熱,上樓時挖了一杯冰塊,放在了床頭。他並沒有從她身上下去,側身接過了杯子,喝了口冰水。
冰塊早已融化,杯璧上都凝結了水滴,隨著他喝水的動作,冰冷的水珠滑落,滴落在她的小腹上。凍得她一激靈,緊張的繃緊了腹部的肌肉。
他皺了眉,「別動。」
他真的有病,喝水滴到了她的身上,第一反應是來怪她,她也沒好氣,「下去。」
「渴嗎?」
「渴,但很涼吧?」
陳岩灌了一口,放下了杯子,沉下身,一口又一口,餵給了她。
許嘉茗的第二天,是在飛機上度過的。
晚上都沒有睡幾個小時,她上了飛機就倒頭而睡,幾乎是睡去了多倫多。在第二段飛行中,她已經徹底清醒。
以前她回國,就是這樣的飛行路線。先到多倫多轉機,再往亞洲飛。也不一定能直飛國內,中間還要再轉一次機。
機票都是自己買的,爸爸雖然給夠了她錢,但她還是不太捨得買商務艙。那時很年輕,中轉幾回,縮在經濟艙的狹小座位上,補一覺就恢復了。
那時她寒暑假都回去,回到京州,不管爸爸多忙,他都會抽空下廚做飯。爸爸的廚藝非常好,問他怎麼練就的,畢竟奶奶做的飯很難吃。他說,小時候他爹媽心大到出了趟遠門,把他丟在家半個月。出門前,他烤個紅薯都弄的滿臉黑;回來後,他就已經自學成才了。
對於即將抵達的故地,離開了太久,她才驚覺有那麼多的回憶,沒有被忘記。
抵達聖約翰時已是傍晚,兩人下榻於市中心的一家酒店。在酒店用的餐,毫無意外,許嘉茗吃到了炸魚薯條。
很多時候,記憶會美化,或是拘於當時不夠寬裕的生活環境,再次吃到曾心心念念的美食時,都會略有些失望。
但這兒的炸魚薯條,依舊讓她覺得熟悉,並且美味。配上一杯熱巧,像是回到了從前。學校里並不提供午飯,她中午吃的很潦草,放學後就會跑去先吃點東西。總是一杯甜飲,再配個小食。油炸食品,她那個年紀,怎麼會不愛呢?而且不懂克制,喜歡一種食品,就會連著許多天都吃一模一樣的。
晚上兩人沒有出去逛,歇在了酒店內。
昨晚實在是太累了,一杯冰水喝完後,他出了臥室又去倒了一杯。只加了一點水,她過了會兒想讓他停下,喊渴時,他丟了塊冰進自己嘴裡,再餵給了她。如此反覆,直到一整杯的冰消耗殆盡。
回到酒店房間,她洗了澡後,就躺在了床上。他洗完後上床時,她下意識躲了他,卻被他抱在了懷裡,他也真的什麼都沒做。
她問了他,這麼麻煩,值得嗎?
他說,沒什麼值不值得,就想來看看。
他沒有把話說全,可能是想說,要來看看她曾經第一次出遠門、呆過的地方。他們的成長經歷很像,高中就離開家,獨自到國外讀書。就算假期能回國,但一個人生活才是常態。
她也適應了有他陪著她睡覺。
從前出門旅遊,對陌生的睡眠環境她總有些不安,會害怕睡不好耽誤了第二天的行程。但這次,有他抱著她,她會覺得踏實很多。聊一會兒天,很快就睡著了。
兩人的行程算得上隨性,醒來後吃了個早飯,就去了她的高中。參觀了一圈後,兩人就在附近散散步。
這樣的散步路線,爸爸曾經也陪她走過。
爸爸親自把她送過來的,陪著她從寄宿家庭走到學校,帶她認了路,又陪著她將一路上的主要街道都走了一遍。跟她聊著天,依舊是閒聊,都沒多少嘮叨與叮囑。
倒是她忍不住問了,你對我就這麼放心,一點都不擔心我一個人在這嗎?
爸爸認真回了她,當然會擔心,但我也放心你。隨著你長大,我跟你相處的時間也會越來越少。但好消息是,你可以享受更多的自由。
她覺得她的生活已經很自由了,沒多少拘束。她問了他,我覺得現在這樣就挺好的,你說的自由是什麼?
爸爸給的定義跟大多數人的都不同,他說,意味著距離,自由,先是獨立與孤獨,不論是精神上或生活上。
後來,這些些年,她漸漸融入了這裡,深刻地體會到了他說過的孤獨與自由。
重回故地,許嘉茗同陳岩走在同一條路上,再想起爸爸的這句話時,她忽然意識到,爸爸是個骨子裡很孤獨的人。
爸爸一直將她視為獨立的個體,教育的目的也不過是希望她獨立,以後能有自由的生活。除此之外,對她幾乎沒有任何要求,更從不提要她以後給養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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